“调制乳到底是不是牛奶？”在持续了两个多月的论战之后，这一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近日，西安市新城区法院对消费者钟先生起诉蒙牛奶特系列产品责任纠纷一案做出判决：蒙牛调制乳、调制乳产品的包装符合国家标准的规定，判定蒙牛胜诉，并当庭驳回钟的起诉。
- 本报记者 咸红心 刘月辉
超市里，香蕉牛奶、草莓牛奶、核桃牛奶、红枣牛奶……牛奶名称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消费者直喊“知识不够用，傻傻分不清楚啊”。一场争论也是一个科普的过程，消费者钟先生状告蒙牛一案终于为调制乳正了名。那么，目前市场上调制乳标识是否规范了，消费者的乳品知识是否还存在短板？带着这些疑问，记者对北京市场进行了调查采访。
法院及专家：
调制乳可以称之为“牛奶”
两个月前，钟先生购买了朱古力、香草、香蕉三种口味的蒙牛奶特产品四盒，发现在包装侧面的产品类型标注为调制乳，他认为调制乳不能称作牛奶，一纸诉状将奶企和出售乳品的超市告上法庭。
而法院的判决依据来自食品安全国家标准体系中关于乳制品的标准，乳制品包括“生乳、巴氏杀菌乳、灭菌乳、调制乳、发酵乳、乳粉等”， 其标准并没有对牛奶明确界定。即牛奶只是人们对于上述产品的一种通俗叫法，是一个泛称，而非专业标准的产品名称。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学院副教授何计国认为，调制乳最主要的成分还是牛奶，应该在80%以上，所以叫它牛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不同于纯牛奶。
那么，纯牛奶和调制乳以及各种配制型含乳饮料的区别在哪里？据业内人士介绍，纯牛奶——以生牛乳为唯一原料，营养成分主要为天然牛奶中所含营养物质，含乳量为100%；调制乳——在生牛乳的基础上，添加其他原料或营养强化物质，含乳量不低于80%；配制型含乳饮料——以鲜乳或乳制品为部分原料，含乳量不低于30%的饮料制品。消费者购买时首先要看产品标准代号是GB25190(纯牛奶)还是GB25191(调制乳)；其次看产品种类(产品类型)是纯牛奶还是调制乳；最后看产品配料表是成分单一还是有其他添加。
将牛奶等同于纯牛奶是误读，同样，将合规的调制乳排除在牛奶之外也是误读。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助理研究员张哲强调：“调制乳作为类别名称，它标注在产品外包装上，是让消费者去了解关于这个产品更多信息，并不是说因为它标注了调制乳，就说明他不是一种牛奶产品。”
乳业专家宋亮强调，调制乳和纯牛奶的差别不在营养价值，更确切地说，不同的产品针对的是不同的用户需求。“调制乳的目的，第一个是增加消费者对于部分口味的产品的一种需求，另外一个就是增加消费者对于不同营养产品的需求，如高钙牛奶的目的是为了补钙，低脂牛奶的目的则是为了减少消费者对于脂肪的摄入。”
记者调查了多款在售的各大品牌调制乳产品，通过对比其营养成分表发现，尽管相较于纯牛奶，调制乳生乳含量只有80%，其每百毫升蛋白质含量指标却非常接近纯牛奶。比如，蒙牛新养道3.0克，伊利QQ星3.0克，而纯牛奶指标是大于或等于2.8克。同时，除了蛋白质，调制乳的功能性也相对突出，比如蒙牛未来星等儿童成长奶产品，均针对青少年体质需求，添加了维生素A、D,钙，锌等有助大脑发育和身体健康的营养元素。
市场：
多数产品强化了“调制乳”标志
钟先生告蒙牛案中另一争议的焦点就是，钟先生认为，蒙牛产品在盒侧面标注了“调制乳”三个小字的作法是玩文字游戏，属于欺诈消费者的行为。
虽然法院判定蒙牛胜诉，并认为“蒙牛在盒侧面标注的方式并无不妥”，但记者近日在超市看到的蒙牛相关产品已对包装进行了强化“调制乳”标志的改进。
在易初莲花超市金源店、欧尚超市四季青店，记者发现蒙牛的奶特系列产品均在包装正面上用大字标注了“奶特朱古力口味牛奶”“奶特香草口味牛奶”，而“调制乳”三个字已从包装侧面挪到了正面右下角，虽然比“xx牛奶”的字体小，但还是能一眼看得见。
蒙牛另一系列奶制品包装中，“高钙调制牛奶”和“低脂高钙调制牛奶”几个字的字体几乎一样大。
消费者张女士说，她一直买蒙牛的奶特系列和高钙系列给孩子喝，最近发现其包装换了，“以前就叫‘高钙牛奶’、‘香蕉牛奶’，‘调制乳’标在侧面，那么小的字谁会注意啊？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调制乳，跟纯牛奶还是有区别。”张女士表示，改了包装，突出了产品种类，不会影响她的购买意愿，“孩子喜欢这个口味，我还专门查了些资料，据说某些营养成分还得到了增强。”
除了蒙牛，三元的舒释奶、伊利的味可滋等大部分奶制品均在包装正面上标注了比较清晰的“调制乳”三个字。
不过，记者也发现还有一些奶制品在产品种类标注上有遮遮掩掩之嫌。记者在北辰购物中心的超市看到，一家著名奶企的“高钙奶”和“高钙低脂奶”，则未在包装正面上标注“调制乳”，依然在侧面上用极小的字体标注“产品种类：调制乳”。而一款利乐砖包装的巧克力味产品虽在包装上标注了“牛奶饮品”,但如果不查一下侧面的小字“产品种类：乳饮料”，很容易让消费者误以为是调制乳。记者观察发现，与调制乳不同，乳饮料的配料表上，第一位的就是水，第二位是白砂糖，第三位才有可能是牛奶，之后会是其他添加剂。
业内：
“何为清晰” 待规范
截至今年6月，我国已经公布新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429项，覆盖了数千项食品安全相关指标。新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对乳制品的命名划分有了更严格的标准，重新对灭菌乳、调制乳和含乳饮料进行了定义。其中，添加钙、维生素等营养强化剂的产品，属于调制乳范畴，需要在包装上标注其类别名称“调制乳”。然而，新标准出台至今，据了解国内仅有10家左右的乳企会在显著位置标明，其他企业则有些遮遮掩掩，弱化了消费者的知情权。
国内著名乳业专家王丁棉对业内企业毫不护短：“现在市场上，有的调制乳产品都没有在醒目位置标明产品性质，甚至很多产品仅是在配料表一栏中写上了‘产品类型：调制乳’，但按照国家关于预包装食品的相关国标中所要求的，企业应在食品标签的醒目位置，清晰地标识反映食品真实属性的专用名称。市场上的大部分调制乳产品虽然在外包装上标明了‘调制乳’字样，但与大字样的‘××牛奶’比起来，的确显得不够醒目，企业的这种做法，误导的倾向性很强。”
业内人士指出，尽管《预包装食品标签通则》中，要求产品的真实属性要在食品标签的醒目位置进行清晰标注，然而何为清晰，何为醒目，政府还是需要制定出一套细则来规范。而作为消费者，则要看懂食品标签，纯牛奶和调制乳各有好处，消费者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做出选择。
